但心底，其实曾经有过疑惑，而掐灭心中疑惑的，是日复一日繁重的劳作。
身体一旦累了，就不会思考太多。
下人们就像是一群羊，被牧羊人和猎犬驯服的妥妥帖帖。
生活沉重的压力，阻断他们思考的动力。
活着就很累了，哪还有时间想那么多？
但自从遇到林泽言开始，这个特殊的男人便带给他们太多的震撼。
身份高贵又如何，隆盛长老因为一个下人而死，而言盛文更是在擂台上被活活打死。
那个男人从来不会瞻前顾后忍气吞声，而是凭着自身的实力披荆斩棘，一往无前。
起初，下人们有些畏惧林泽言，觉得他太过于另类，不敢与他接触。
可随后，他们开始思考，思考对与错。
不知不觉中，他们把林泽言当做自己的梦，白日里做的一个梦。
可如今，这梦中的人物眼看就要被残酷的现实扯碎。
美好的梦，不应该醒！
“你！”毕凤死死的盯着渐渐走近的麻七，抬起掌迎面挥去。
一只胳膊拦下毕凤的手掌，若岚沉声说道：“毕长老，您这样可不好。”
毕凤压下心头火，收起右手，语带威胁的朝着麻七说道：“瘸子，你是一个下人，想清楚了再说。”
“毕长老，我真的不服。”麻七身体微颤，犹豫片刻后盯着毕凤炙热的双眼说道，“这攀山大会难道不是选拔圣女的护卫么？若是您不希望我们这些下人晋级，为何还要我们参赛呢？”
他有些哽咽的说道：“从千余人，到现在的十几个人，这么多人死在这一路上，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么做，到底值得不值得。”
“我承认选择参加攀山大会是出于自愿，也承认是有一些私心，哪怕死在这里也怪不得别人。”
“可既然在你们这些高人眼里，我们的命一文不值，能不能给我们留下一点点公平，让我们心存希望的死去。”
泪水覆盖在这个男人的脸上，在炙热的阳光下蒸发出白色的烟雾，像是一只就要被煮熟的鱼。
绝望，等死。
而毕凤的脸变得阴沉，随时要吃掉这条濒死的鱼。
“你被淘汰了，可以滚回你的狗窝去。”毕凤压着怒意，朝着其余选手说道，“还有谁不服，也可以跟他一样。”
众人沉默下来，可随后一声声呐喊像是暴雨一般，一下下滴落在屋檐。
“我不服！”
“我不服！”
“我不服！”
下人们争先恐后的呐喊着，像是要把心底那委屈的火喷射出来，燃烧掉这座高耸入云的九重山。
“你们！”毕凤的语气有些惊慌，随后把目光求助似的望向乔西风，希望他能出面帮助自己。
乔西风眼中闪过挣扎，却不敢直视毕凤的眼，缓缓的低下头。
他希望林泽言死，希望能洗刷失败的屈辱，但也绝不是以这种方式。
“我也不服！”佘小山有些兴奋的喊着，曾经的童真此刻重新回到他的脸上。
在这一声声的不服中，平静的水面随之开始沸腾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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