积灰。
苏小京强忍激动,装出一副挑剔模样,边说“哪个棺材板里挖出来的,旧成这样谁稀罕”,边把长命锁在手中翻来翻去看,果然在镂空的锁身内侧,发现了一个模糊不清的“信”字。
——正是他的锁!
经过讨价还价,苏小京赢回了这枚长命锁。他当即匆匆回到家,进入自己房间把门反锁上,然后从衣柜深处找出那块边缘有些烧焦的襁褓,铺在床上。
是一大块方形的锦缎,因为日久年深变成了褐红色,就越发与写在内侧的一些字颜色混在一起。
苏小京原本大字不识一个,跟了苏晏后开始读书识字,如今常见的字也基本认全了。但这些写在襁褓里面的蝇头小字实在糊得厉害,看不清楚。
他辨认了半晌,不得不再次放弃。
算了,反正长命锁也回来了,这张鬼画符的襁褓就继续压在箱底得了,他这么想。
直到七八日后,他提着两罐子新买的豆瓣酱走在偏僻巷子里,与一个大户人家仆妇打扮的老妪擦肩而过,忽然听见老妪在背后叫他——
“等等!小哥儿,你转身过来,让老身看看清楚!”
苏小京莫名其妙地转身,瞪着这老妪:“怎么啦?”
老妪从头到脚、仔仔细细地端详完他,嘴唇颤抖地说道:“像!太像了……简直一模一样……”
“干嘛呀,有病。”苏小京扭身要走,被对方一把拉住。
老妪激动地问:“小哥儿,你有没有个一出生就戴在身上的黄金长命锁?镶五色宝石的?”
苏小京下意识点头,又想起财不露白,连忙摇头。
老妪似乎看出了些什么,追问:“莫怕,老身看你长得极像旧主,所以才多问几句——你的长命锁,锁身内是不是刻着一个字?”
旧主?说的是我娘亲么?苏小京很小就知道,自己出身不俗。听母亲说是因为牵扯到十几年前的一场大案,家里才一夜倾覆,当时他在娘胎里尚未出生,就被一并发买了。据说那案子是先帝亲下的旨意,所以他一直对皇权感到惴惴,总把“伴君如伴虎”挂在嘴边。
苏小京试探地问:“是个‘信’字?”
老妪顿时老泪纵横,跪在地上抱住了苏小京的腿,失声大哭起来:“是小主人没错!是小主人没错!王爷唯剩的一根独苗,终于被老身找回来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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