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了。
尼古拉轻轻地吹起口哨,在桌子旁坐下,动笔写起来。
“她干着这样的工作,心里或许可以舒服些!”母亲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。
“当然!”尼古拉扭过脸来望着母亲,善良的脸上带着微笑,关心地问:“尼洛夫娜,这种痛苦您大概没有体验过吧,——想念爱人的烦恼,您恐怕是不知道的吧?
“嗨!”母亲把手一摆,高声回答。“那里有这样的烦恼呢?
从前我们只是害怕,——最好不要嫁人!”
“真没有过您喜欢的人?”
她回想了一下,说:
“记不起来了。哪会没有喜欢的人呢?……一定有过的,可是,现在是一点也记不得了!老喽!”
母亲瞥了他一眼,简单地,带着几分惆怅地总结说:
“被丈夫打得太厉害了,所以在嫁他以前的一切人和事,好像都忘得一干二净了,多少年的事了……”
他听着又转过脸去。
母亲出去了一会儿,等她再回来的时候,尼古拉亲热地望着她,轻声说起来,仿佛用言语爱抚自己的回忆。
“我从前也像莎夏一样,有过一段故事。我爱了一个姑娘,她是一个少有的好人!我在二十岁的时候认识了她,从那时就爱她,老实说,现在还是爱她!跟从前一样地爱她——用整个的心,充满了感谢,永远地爱……”
母亲站在他身边,望着他那双闪着温暖而明亮的光芒的眼睛。
他将双臂放在椅背上面,头搁在手上,眼睛眺望着远方。他的整个瘦长然而强壮的身体,好像要冲到前面去,就像植物的茎伸向阳光一样。
“您就应该结婚呀!”母亲惋惜地劝告着他。
“啊!她在五年之前已经结婚了……”
“那么以前是为了什么?……”
他琢磨了一下,回答说:
“您想啊,我俩之间不知怎么搞得总是这样的:她在监狱里的时候,我在外面,我从监狱里出来时,她则又在监狱里或是被流放了!这种情景和莎夏很像,一点也不错!后来,她被判流放去到西伯利亚十年,远得要命!我甚至想跟着她去。可是,她和我都觉得有点害羞。后来,她在那里遇上了另外一个人,是我的同志,是一个非常好的青年!后来他们一起逃走,现在住在国外,这样就……”
尼古拉讲完之后,摘下眼镜擦了擦,又对着亮光照了照,接着重新擦。
“啊,我亲爱的!”母亲内心充满爱怜,她一边摇头,一边说。她觉得尼古拉很可怜。同时,他又要使她发出了温暖的慈母的微笑。可是他换了姿势,又把笔拿在手中,挥着手,好像打拍子般地开始说:
“家庭生活是要牵扯革命家的精力的,永远不会不牵挂!孩子,生活没有保障,为了面包必须多工作。可是呢,一方面革命家非要不断地、更深刻更广泛地发展他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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